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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(1 / 2)





  不知谁总结的一句话倒是相当正确,弗雷德凭着那一张脸,身旁从来就不缺女伴。

  上回舞会他怕是连见也没见过这位小姐,今晚却已经走在了一起。当然从那小姐的角度想,必定是很开心的。

  “我也在想。”弗雷德不必对赫恩见礼,面无表情地将原话奉还回来,“难怪这两天都不见人。”

  赫恩就笑,本来多余的时间也是给了贝茜,弗雷德没来找,这两天就没跟他见面,“我带伊丽莎白出来散散心。你跟这位小姐要去哪里?”

  “我想跟弗雷德大人去那里看夜景。”褐发小姐指了个方向。

  想是知道哪里看夜空的不止王子殿下一个人,赫恩一怔,仍旧弯眸道:“好巧。”

  贝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,只安静地听着。除开起初望向弗雷德的那一眼,再没看过他,目光倒是给了那特意打扮过的褐发姑娘。

  听见她说要去同样的地方,小人儿似少了些看星星的兴致,这么扭着脖子看人也累,就转过脸,偎在赫恩怀里。

  因而没看见弗雷德坐在马上往这边扫来的视线。

  情绪莫辨地,分明在她身上停了须臾。

  第15章

  “为什么城堡里看不见这样的星星?”贝茜问。

  马慢悠悠地行进着,踏在雪融化后的道路上,有节奏的马蹄敲击声,周围也安静,很是催人入眠。

  但赫恩怀里抱着的这个显然无比清醒,坐直了腰身仰着小脸一眨不眨地盯着天际,看见有一颗星星闪烁着闪烁着竟真滑落下来,下意识随着动了动,一缕软滑的金发从斗篷里溜出去。

  “好东西也不是处处都有。”赫恩握缰绳的手松开一只,将她的发拢回去,见她这样喜欢,心情莫名地越发好起来,笑道,“以后可以经常带你出来看。”

  贝茜刚要说好,一转脸瞧见了旁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银发男人,同他目光接触的一瞬间,恍惚又看见了希里兰德,只觉下一秒那冷漠又危险的视线便要围着自己的脖颈打转,随即就会听见他说惯了的两个字:“过来。”

  即便心生反意不肯过去,那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,越拖延他越要惩罚,最终落回他手里,往往给折腾得只有小口喘息的力气,脖子上的齿痕深得就算有很强的痊愈能力,也要留一整天的印子。

  此刻弗雷德虽然没有同希里兰德一般欺身前来,目光却也同样令人不舒服,令她飞快转回脸去,兴致突减地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  赫恩就也看了弗雷德一眼。

  他什么都没说,但弗雷德同他一起长大,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,收回视线冷笑道:“你总不可能护她一辈子。”

  “那不一定。”赫恩道。

  如果没有旁人在,弗雷德说不定还要冷冷嘲讽“你死了这个吸血鬼都未必会死”,此时很难得地没有接话,唇角绷紧,一拉缰绳,他的马又往前头走了些。

  通往山上的路本来不狭窄,只是突然多了一队同行的人,一下子塞得满满当当起来。

  先前那位褐发的贵族小姐——后来知道她叫酒杯——说也要到山坡上去,两队人便走到了一起。

  丽塔自己很知趣地回到了马车上,从窗户里看见能够跟赫恩一起坐在马背的贝茜的小身影,再看看没回过一次头的弗雷德,心情有些难以言说,叹了一口气,又高兴又失落地低下头去玩手。

  说是山坡,其实也并不难爬,赫恩在军队里更难走的路也走过,这一点子等同平地,完全不放在心上。

  待下了马,他抬手将还坐在马背上的小人儿抱下来,她此刻是一点儿都不依赖他,脚一沾地就往上走,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天,似得了机会便可毫不犹豫从他身边远离的模样。

  赫恩突然道:“伊丽莎白。”

  贝茜闻声,回头看他,他眸光仍是柔和的,道:“看着路。”

  这样欣赏夜空的兴致,弗雷德却是没有。

  除了赫恩,他并不跟什么人说话,丽塔从马车下来,想问他要不要一起上去看看,但先瞧见他冷冷的漂亮脸蛋,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。

  得到弗雷德的邀约时她确实非常高兴,纵使别的小姐说他不过想找个新的床伴尝尝鲜她也很高兴,平日里只能仰望的人一下子触手可及,做梦似的,心跳都没有减过速。

  出来走走是她提的,弗雷德大人竟也同意,只是这一路上他不说话,想尬聊也无从尬起。

  丽塔又想叹气。

  她是太嫩——倘若跟贝茜一样也看过这位将军眼下飞红、双目迷蒙的动情模样,怕是要少一点矜持与紧张。

  当然现在看着那张冷脸是无论如何联想不到的了。

  弗雷德不理人,跟殿下又不熟,丽塔站在原地纠结一下,眼睛移去看已经走了好一段路的贝茜。

  赫恩叫亲卫队就地歇息,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贝茜,见丽塔朝她走过去,倒是没有阻止,待身侧沉下一块阴影,知是弗雷德过来,便笑叹道:“我早该想到……她睡了这么久,醒来总是一个人,也要有些朋友。”

  弗雷德没说话,眸色深了些。

  两人相对站着,男色当前,当真是比璀璨的天幕更加吸引人眼球。这样的眼福,走开了的两位小姐没有看见,反而便宜了亲卫队的一群大男人。

  丽塔走到贝茜身边时,裹得毛绒绵软的小人儿正盯着星星出神,慢慢地抬了手,往上一抓握,只握到满手心的冷意。

  夜渐深,周围也是渐渐地又冷起来了。

  其实赫恩不用给她穿这样多,她的皮肤都是凉的,就算赤身裸体站在雪地里也不见得会冻死。

  但她并未拒绝。大概因为这样子更像人。她自己也曾经是人。

  “你在干什么?”丽塔问。

  贝茜回头来看了她一眼,碧眸滴青翠一样好看,没回答,只是将小手收了回去。

  “我们在弗雷德大人的宴会上见过,我叫丽塔。”财政大臣家的小姐面对的不是弗雷德胆子便大许多,又往前几步,离贝茜更近些,随即有点赧然,“我不好意思跟弗雷德大人说话……你是谁家的女儿?”